小暖男

JENNY SAVILLE | STARE III

生病了，去看醫生，這間診所比想像中的要來得漂亮且新。之前預約了要打疫苗結果忘了來，這次病了，來到現場掛號。

我問了護士我幾號，他說：「我們都叫名字」。試圖在冰冷的醫療環境發些溫度。

一旁小男孩的媽媽衝出門，小男孩一直問：「媽媽去哪裡？」外傭說：「媽媽去拿藥」小男孩自顧自地玩了一陣子，開始對我說，「看我！」

我一時在恍神，沒注意到小男孩是在跟我講話，小男孩就把自己當作彈弓上的彈珠，從窗邊彈到了中間沙發上，在倒臥著姿勢望相我，等待我回應。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循循善誘，我回覆，「哇，你要表演給我看嗎？真好」

外傭要小男孩說：「阿姨好」我也已經欣然接受這個稱謂了，不會逼人叫我姊姊。

另一旁有一位爸爸帶著非常年幼的妹妹正要去看醫生，我是下一位，護士要我到門前去等著。原本看似冷淡的爸爸，對於小男孩的問好一律不理不睬，我在門外等著時，聽到爸爸連哄帶騙地要妹妹配合醫師檢查，心裏激起了欽佩之情，原來就算看起來再冷靜的人，為了小孩還是可以裝蠢與製造一些好笑的聲音，也許我們的人生如果有更多崇高的目標，會有更多可能性。

醫生在幫妹妹吸鼻涕的時候，妹妹花的一聲大哭了起來，我沈浸在我的手機世界裡突然看到藍色羽絨衣從我面前閃過，耳邊響起外傭的聲音，妹妹哭哭了。一看，外傭說小男孩著急地跑過來看看妹妹，一邊小男孩問我說，「為什麼妹妹要哭哭呀？」我說，應該是因為不太舒服吧，小男孩瞬間看到媽媽，就衝到外頭去，臨走時我看著玻璃門外的他與外傭，覺得這真是個小暖男。

外傭注意到我的眼神，低頭跟小男孩示意，小男孩轉頭看著我揮手說：「阿～姨～掰～掰～」